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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影灯下,换个阵地再冲锋

  手术室隔绝了死亡,也隔绝了医生的休息与欢娱;无影灯照见了病痛,也照见了医生的忙碌与辛劳。从军医到“民医”,一路走来,在手术台这块“阵地”上,袁长立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他对患者生命的尊重和坚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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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口述∣袁长立 整理∣王书强

  一转眼,我退出现役6个年头了,回首自己31年的从医之路,仍然历历在目、记忆犹新。

  看着身边的战友落下伤残,我决心成为一名军医

  1987年高中毕业后,我原本可以被一所师范学校录取,但出于对军营的向往,我选择了参军入伍。

  在部队高强度的训练中,身边的战友时常出现拉伤、挫伤等情况,个别的还因为伤后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留下后遗症。由此,我萌生了当军医的念头。

  有目标也就有了动力。每天除了完成训练任务,其他时间我都用在学习上。1989年,我如愿考入上海第二军医大学,踏上从医之路。

  真正成为一线作战部队的军医后,我才体会到其中的滋味。一次,一位战友的手被炸伤到医院治疗,由于伤势较重、医疗技术不够先进,无奈之下,我只能对这名战友进行截指手术,他也因此落下了终身残疾。这件事深深刺痛了我的心,从那时起,我暗下决心,要努力改变这种状况。

  我开始刻苦学习创伤医学知识,自费买来实验用品,每天下班后在显微镜下做2—3例模拟手术训练,直到眼睛酸涩、手臂僵硬为止。后来,我又争取到上海第二军医大学附属医院、原济南军区总医院学习进修的机会。慢慢的,我在创伤骨科、手足外科、显微外科等方面的医术不断提升。

  1997年,我在部队医院创立了手足外科、显微外科,这在当地还是第一家。之后,我一直从事这方面的工作,让一些因为意外断肢(指)的患者得到及时救治,也逐渐成长为当地断肢(指)再植领域“小有名气”的军医。

  脱下军装初心不移,换个阵地再冲锋

  2015年,我技术正团6年,赶上部队编制体制调整,46岁的我也成了众多转业干部中的一员。为了能继续发挥一技之长,我选择自主择业,准备重操旧业。

  两家三甲医院邀请我去当医生,我婉言拒绝了,因为心里装着一个创业的梦想。我的想法却遭到亲朋好友的反对,有的认为风险太大,劝我到医院去就职;有的觉得有退役金了就安稳生活,不要再瞎折腾……那些日子,我每天寝食难安,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人生方向。最后,妻子了解我“爱折腾”的性格,同意了我的想法。

  有了家人的支持,我的劲头更足了。我拿出全部转业费,又到处筹措,凑足了100余万元资金,与许昌市春海医院合作创建了手足外科、显微外科、骨科,任该院副院长和骨科、手足外科、显微外科主任。我想把部队医院那一整套成熟的模式“复制粘贴”到这里。

  为了节约经费,我坐火车辗转几个省市采购医疗设备,又紧锣密鼓地组建了一支15人左右的医疗团队。很快,这几个新科室就正式运转,开始接诊了。

  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科室运行第一个月,账面收入只有1200元,连续3个月,医生护士的工资都是我个人筹钱支付的。面对“揭不开锅”的情况,我一度怀疑自己的路是不是走错了。

  多年的军旅生涯,教会了我在挫折困难面前不退缩,只有正视问题、找准症结、对症下药,才能解决问题。

  冷静下来,认真评估分析后,我们加大了宣传,定期到周边工厂开展义诊和健康讲座,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家医院有个“手指头掉了能接上的医生”。半年之后,我创办的科室扭转入不敷出的局面,开始小有盈利。

  我要用实际行动让患者知道:这个医生当过兵!

  工作性质的缘故,找我治疗的患者百分之九十都是需要立即手术治疗的急诊,我的手机常年保持24小时开机,随叫随到。

  2015年年底,一名患者在意外事件中鼻子被完全切掉,由于离断部位血管直径只有0.5mm,患者呼吸不均、操作视野不清等因素都会影响效果,手术失败的风险很大。我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:如果让患者去别的医院,将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,患者的鼻部肯定留下残疾;如果手术失败,不仅对科室的名声有负面影响,还可能会产生医患纠纷。

  我脑海中浮现当年那个因截指落下终身残疾的战友,又想起自己成为军医治病救人的初衷。我决定立即对患者进行鼻子再植手术。

  为了提高成功率,我在术前制订了详细计划,经过4个多小时的紧张手术,患者离断的鼻子成功再植,我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。又经过半个月的住院治疗,患者的鼻部功能完全恢复,外观也没有留下过大的疤痕。

  还有一年除夕夜,我正和家人吃年夜饭,手机突然响了,一名儿童右手被炸伤,到市区几家医院均无条件救治,已转到我所在的医院等待手术。我挂断电话后立刻赶到医院。经过5个小时的手术,患儿的右手保住了。次日,得知患儿家人为支付医疗费犯难,我立即对他们说,免除所有费用……

  这些年,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台手术,但每当看到患者得到完美修复后再树信心,看到患者家属喜极而泣,作为医生,我的成就感幸福感爆棚,所有的苦累也烟消云散。

  随着科室的口碑越来越好,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“点名”找我治疗。我也成为许昌市医学会骨科学会委员、市重症急救学会委员、市工伤伤残等级鉴定专家组成员。

  脱下军装后,能从事老本行,还能救死扶伤,我感到幸运和知足。我要用实际行动让患者知道:这个医生当过兵!